創作自述 / 張騰遠
地球末日的數千年後,那時的地球上還有著甚麼?
觀看電視「探索頻道(Discovery Channel)」關於龐貝城考古的節目時,好奇地想像著,如果現在又發生火山大爆發,岩漿和火山灰無情又快速地把全世界掩埋了,數千年後的文明會怎麼樣考古我們呢?若他們從一堆泥漿中挖出模特兒走秀的伸展台,會以為它可能是飛機跑道嗎?或是他們真的可以了解,泡在福馬林中的虎鯊,在當時的地球是一件高價的藝術品嗎?
這次的創作計畫,劇情設定在地球末日的數千年後。住在遙遠星際邊緣的「鸚鵡人」收到數千年前由地球發出滿載地球資訊的飛行器,進而來到了地球,對地球進行考古。考古過程中,鸚鵡人操縱著無人飛行器(瀏覽器),在泰德美術館中搜尋到許多對他們來說無法理解的物件,譬如傑夫‧昆斯(Jeff Koons)的〈氣球狗〉(1994-2000)雕塑,「鸚鵡人」認為它極有可能是當時地球人的交通工具,或是達米恩‧赫斯特(Damien Hirst)〈生者對死者無動於衷〉(1991)的鯊魚,他們認為這可能是當時地球的觀賞魚,又或是白南準的〈電視佛陀〉(1974),他們認為這尊佛陀雕塑可能是當年地球戲劇迷的樣貌。
我將360度的環形投影幕,想像成一道阻隔著兩個空間場域的介面。這道介面承載許多觀看上的功能,當無人飛行器飛越地球上空時,它顯示著被泥漿所覆蓋的地表,觀者就像處在無人飛行器的內部,而當無人飛行器將地表上的可疑物件運輸回飛行器時,這道介面又轉化成一道實驗室的玻璃,觀者能透過這玻璃,看著實驗可疑物件的過程。藉由這道介面,我將網路上所搜尋關於泰德美術館的資料,包括美術館的樣貌,曾經展過的作品,放入鸚鵡人的解讀邏輯中,把未親眼所見的網路資料和未來的想像重疊,希望能開啟對事物重新思考的可能性,並企圖藉由鸚鵡人從未來看現在的考古角度,將一些我們早已麻痺無感的事物再畫上重點,標註出許多其實曖昧不清的當代狀態。
羅伯.卡帕不僅是二十世紀攝影史上最具代表性的名家,更是當代紀實攝影的重要奠基者。出生於兩次世界大戰之際,羅伯.卡帕的攝影作品被時代雜誌推崇為「戰爭攝影的標準」;紐約藝評家邁克.基姆爾曼表示「卡帕捕捉到的影像已超越新聞攝影的領域,進入藝術的境界」;國際攝影中心的館長威利斯.哈茨霍恩則讚揚他定義了攝影的可能性。
羅伯.卡帕出生於匈牙利布達佩斯的猶太家庭,原名安德魯˙弗里德曼。由於其激進的政治傾向,遭政府驅逐出境因此流亡,起初在暗房以相片沖洗工作維生,進而接觸攝影並逐漸以攝影記者為職。1934年與塔蘿結識,兩人共同以一位虛構的美籍攝影師羅伯˙卡帕之名接案發表,此後,羅伯˙卡帕便成為他的正式名稱,並陸陸續續參與二次大戰與其前後數個關鍵性的戰役,足跡遍及歐美亞非四大洲,著名的作品有〈倒下的士兵〉及第二次大戰中諾曼第登陸之D-Day系列影像,1954年在中南半島拍攝法越戰爭時誤觸地雷身亡。
羅伯.卡帕的攝影作品體現近現代史中最驚心動魄的一段,從第二次世界大戰序幕的西班牙內戰及對日抗戰,乃至第二次世界大戰高峰中的哈士奇戰役與諾曼第登陸,以及戰後的以色列建國與法越戰爭,都可以看到他作為一個歷史的見證者,在現場記錄事實的身影。然而,在紀實的責任之外,卡帕藉著他至誠的人道關懷,聚焦無情戰火下高貴的人性,使種種情感在稍縱即逝的瞬息間顯影,如童稚容顏所洋溢的希望、軍人與平民之間跨越國籍的扶持互助、常民百姓絕處逢生的掙扎,無庸置疑,卡帕的作品是人類文明重要的視覺檔案。
本次「在現場:卡帕百年回顧展」展出的100件羅伯.卡帕攝影作品,由四個子題出發進行選件與研究,這四個子題分別為「聚焦事件:西班牙內戰與對日抗戰」、「目擊歷史:二次世界大戰前後」、「諦視原鄉:以色列建國及法越戰爭」、「回望生活:卡帕與他身邊的人們」。本展企圖從卡帕所經歷的物質氛圍與歷史條件,循著他的紀實取徑,聚焦大敘事氛圍下的攝影者與其鏡頭前那些存在的微型個體情狀。期待透過對於卡帕畫面背後的影像意志,將討論延伸至觀看本身,並激發更多討論及批判性的思考。
創作自述 / 卓桀緯
科技媒體的進步已深入影響人類生活中的各個層面,現代大眾運用各種通訊設備、網路或是科技產品來處理、完成事物,為生活帶來快速的便利性,但過度的依賴科技媒體使壓力與焦慮感也伴隨而來,甚至改變了人類原本的溝通模式、思維模式與作息狀態。人類運用科技媒體控制他人、他事、他物之時,也同樣的受科技媒體所控制。
作品概念與介面想法源自於生活中一直存在的各式雜訊及噪音,放大其感受並轉化呈現,如對時間、網路、手機、電視的感受,以及運用兒時的家庭錄影帶與照片,透過變造、扭曲、解構等影像處理手法,呈現人類身處一個周遭都被資訊數位化的世界,任何事物都可被數字化,兒時的快樂回憶變成一堆混亂資訊的構成,情感的交流變成冷漠無生命的資訊與電波,在空氣中傳遞而不再面對面,科技資訊帶來龐大便利,但人類過度依賴已離不開科技資訊,因而反受其控制。
本作品互動裝置上排列著無差異的撥桿與旋鈕,吸引觀者以手撥動,一但觸發,眼前開展的圖景便劇烈蹦炸。在這介面下,被排除了差異性的每個元件都成為程式中相異變數的替身。觀者眩目於其視覺衝擊的同時,雖一面意識自己握有操縱權力的身體,卻又在其中喪失了身體的確定性,迷途於一切操作都無所依歸的未知感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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